信息化2.0时代通信运营商教育行业业务发展研究
2021-04-29   |   发布于:赛立信

赛立信通信研究部 / 作者:谢志斐 / 来源:《通信竞争》2020年第4期


鉴于教育信息化2.0与新型基础设施发展规划的双重政策环境条件,本文探究了通信运营商进一步发展教育行业业务的潜在条件与收益。具体在结合教育行业发展过程和教育系统形态演变方向的框架中,对通信运营商提出“从管道技术顾问升级为全面信息化技术顾问”的发展要求,建议其实行“先以2B业务为开端、后以2C在线教育内容产品实现普及”的发展优先次序。最后在综合分析中得出深化教育行业业务可为通信运营商带来直接经济效益、企业发展效益以及社会效益。


一、教育行业发展进程


1. 政策背景

2017年7月国务院颁布了《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对我国人工智能科技创新体系、智能经济形态、智能社会模型、智能化基础设施、军民融合应用以及重大科技前瞻布局六大方面作出了具体规划,确立了“财政引导+市场主导”原则下的多方共建发展格局。其中,智能教育与智能医疗以及智能健康和养老共三项明确列入智能社会模型中的智能服务范畴。规划提出智能教育需以个性化、多元化和高品质为要求,构建包含智能学习和交互式学习的新型教育体系与配套应用支撑体系,并且开发大数据智能在线学习教育平台与教育分析系统,由此建立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育环境,实现日常教育与终身教育定制化。

2019年2月国务院在科技革新浪潮下对教育行业发展提出《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战略。战略要求2020年教育现代化取得重要进展、能为小康社会建设作出重要贡献,到2035年实现教育现代化、迈入教育强国行列。战略还明确列出了实现基本公共教育服务均等化、构建终身学习体系、加快信息化时代教育变革、推进教育治理体系与能力现代化等共十项任务,体现了教育行业拥抱信息化创新技术的发展方向。

教育行业正经历着从信息化1.0迈向2.0的发展进程(教育部2018),即从“数字化基础→信息化应用”升级为“信息化应用→智能化赋能”。从整体系统角度看,教育是人工智能技术的主要应用领域之一,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与实现技术价值的重要发展方向。而从个体部分角度来看,信息化技术又是教育优化传播效率、完善资源公平和深化价值上限的决定性环节。教育的过程将从教师经验驱动转向数据应用驱动,教育内容的针对性将从宏观整体转向微观个体,教学的评价体系将从单一评价转向综合评价,以及教学的目的将从知识填充转向激发智慧。

信息化2.0时代通信运营商教育行业业务发展研究


2. 行业发展进程

根据艾瑞咨询有关报告展示(艾瑞咨询,2019),中国大陆教育行业的信息化发展可分为基础信息化、在线教育以及AI+教育三个层级、依次由远及近起步发展。从作用角度来看,基础信息化主要在于充当工具提高教学效率,在线教育推动了教育活动和教育服务突破地理限制,而AI+教育则赋予教育活动和教育服务更高的价值上限。


基础信息化层级

基础信息化起步于1980年前后,及后至2000年左右均为萌芽阶段,主要表现为以计算机为载体的教务管理和少量多媒体教学;其后新世纪头十年为建设驱动发展期,此阶段得益于基础网络设施的普及,教育资源库、教务系统应用与多媒体教学得以在行业内广泛普及;2010年至2017年间,各类服务教学活动的系统、以及基于信息化技术的教学方式相继涌现;2018年起则进入了融合创新阶段,此时教育数据的互通与集成应用成为发展重点,数据价值日渐显著。


在线教育层级

国内在线教育最早源于1990s年代由北京四中网校为代表的名校网校,一直到2007年均属于图文传播的萌芽阶段;及后2018年起在带宽扩容的支持下,在线教育发展至视频传播阶段;2013年起随着4G网络普及,在线教育的传播质量得到大幅度优化,并衍生了周边一系列智能终端业务与云服务业务,进入了初步发展阶段;2017年至今,各类科技进步和数据应用为业内企业提供大量变现机会,在踊跃的市场活动中开启了快速发展阶段。


AI+教育层级

AI在教育领域的应用始于2010年后,图像语音输入技术与基于算法规则的内容输出是萌芽阶段的主要革新;其后市场对各类AI概念进行了一系列开发和需求验证,2017年左右行业研发投入开始扩大,AI+教育进入了启动阶段。


中国AI+教育发展历程

信息化2.0时代通信运营商教育行业业务发展研究

来源:艾瑞咨询

二、通信运营商教育行业业务状况

“十二五”时期,受国家教育信息化倡导以及相关“三通两平台”政策指引,通信运营商从2B侧正式进入了教育行业,并逐步围绕管道业务生态发展出一定程度的2C业务。

2B业务主要为面向教育主管部门、学校与教育机构的智慧校园应用、未来教室、校园网关等主题性综合解决方案服务,提供基础信息化能力、以工具形式提高教育活动与管理工作的运作效率。具体产品模块包括光纤/无线网络、教务管理平台、教育资源云平台、校园安全监控等内容。

2C业务则分为设备产品、内容产品与应用产品三类。设备产品主要为学习机与智能学习机两种终端设备,通过生态合作引入并配合金融分期与移网业务进行融合营销;内容产品主要为针对义务教育至高中阶段学生的辅导课程,课程内容严格对照国家教学大纲与校内课堂,使用途径采取移网业务近端形式、以非专业学习终端搭载;应用产品则是各类为校内与校外场景搭建连通桥梁的专用通道型或聚合平台型应用,如电子书包、家校通等移网载体APP。

在业务发展层面,通信运营商2B业务对教育行业而言,仅局限于在现有信息化1.0运作框架下所提供一定范围内的效率优化能力,工具性特征与基础设施标识尤为显著。在2C设备产品方面,通信运营商通过引入有关产品丰富了自身产品矩阵(尤其家庭场景)的多样化程度与经营策略空间,但对教育行业而言实质上仅充当了有关设备供应商的分销渠道。在2C内容产品方面,各通信运营商均发展出一定程度的自有内容产品,通过在线平台形式提供教育服务。其中中国移动2C内容产品发展相对较好,其和教育平台资源覆盖大陆31个省级行政单位、小学至高中全部科目,并与北京四中网校(在线教育)、北京师范大学(教学大纲)、新东方(辅导培训)等业内领头企业和具影响力主体组成合作伙伴。2C应用产品在功能效用上仅发挥辅助作用。

整体上通信运营商仍处于教育行业的外层空间,充当辅助(2B业务)乃至附属(2C设备业务)角色。在新一轮教育行业信息化浪潮中,通信运营商应把握政策机遇加入行业发展潮流,进入到教育行业内圈空间获取核心环节收益,将业务能力从1.0升级到2.0水平。


信息化2.0时代通信运营商教育行业业务发展研究


三、通信运营商教育行业业务发展方向

由于行业的特殊性质,教育行业信息化与工业生产部门信息化在实现目的与实施方式层面均有较大差异,信息技术的作用不在于简单地减少人工成本和提高产出效率,而在于其与传授者和接授者的共生作用关系。卢晓中与王胜兰(2019)具体阐述了在“教育信息化2.0”框架下技术与教育深度融合的形态,他们指出信息技术应“超越工具的常态化运用,逐步渗透到教育教学全方位,内嵌于教育主体、教育活动、教育环境、教育内容之中,以信息人、信息资源、泛在学习环境、个性化学习路径构成的教育信息生态呈现出来”,并从信息承载媒体进一步发展为“沟通学习者社群、学校教育环境和社会文化环境、实体空间和虚拟空间的连接点,使教育的各个要素以最优化的方式共同作用于学习者个体成长。”信息技术的定位需从教学的媒介转变为教学的创新途径,从一种外生工具逐步演化成推动教育变革的内生元素。

这就要求通信运营商突破现有的业务工具性界限与行业辅助定位,从教育行业外围走进教育行业的中心区域、从产业链下游走向上游,参与教学内容、授学模式及其延伸范畴的制作流程。在现有教育系统中,教师充当“农民+厨师”角色肩负着“原材料生产”与“成品烹饪”责任,而通信运营商则在教师履行职责过程中按现有既定的“烹饪方式”提供“厨房设备”与“传菜效率”层面的功能优化,以减轻教师的工作负荷,这是教育信息化1.0时代的行业需求。但在2.0时代,教育行业进一步要求业界提供革新“原材料生产方式”与“成品烹饪方式”的能力(核心环节的方法论)。由此,通信运营商之于教育行业需从提供工具的“跟随”角色转变为合作探寻创新点的“并行”角色,从管道技术顾问升级为全面信息化技术顾问。


四、发展建议与发展效益

1. 发展建议

整体上以2B业务为开端,通过2B关系深化2C业务的使用价值。

利用政策契机组建开发联盟,实现2B业务信息化2.0解决能力

2020年5月,国务院政府工作年度报告提出包括新型基础设施在内的“两新一重”建设规划,5G基站建设、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等共七大领域成为国家实现经济数字转型、智能升级与融合创新的重点范畴。其中,5G基站支撑下的5G网络更是大数据中心与人工智能领域发展的基础性条件,呈现“基础之基础”地位。通信运营商应充分利用主营管道业务与有关邻近领域的天然契合度,组成开发联盟以聚集各类数字技术与智能技术的专业能力,并利用信息化1.0时代与学校、政府和教育机构打下的市场基础,成为打通两方市场阵营桥梁的关键节点,将智能技术与数据应用带向教育行业的核心主体。

拓展覆盖深度与个性化能力,以内容产品切入2C市场中心区域

由于通信运营商缺乏终端硬件研发能力且不具备生产环节基础,故建议仍从在线教育内容产品着手,以内容能力推动设备供应商生产具备相应功能的设备产品。当前通信运营商已具备一定程度的自有内容产品能力,但总体上仍处于数字化水平,即仅能提供既定框架下的视频与直播内容,不具备任何基于图谱分析或算法技术的智能化能力。而在应用产品的配合下,通信运营商重点打通校园场景与家庭场景的隔阂,但亦仅限于此,既未根据个人情况提供差异化内容,又未与泛智能终端形成同步的环境营造,导致有关产品的实际使用收益与体验均大打折扣。通信运营商的内容产品应打破既有的机械化传授方式,根据用户个体情况与进度灵活组建个人化的学习方案,并研究与家庭泛智能终端的联动模式。此外,内容产品还应向更深层次、更靠近本质层面的方向拓展,发展培育逻辑思维、批判性思维、人文素养等“非表象性”知识内容,推动教育逐步向培养“完整的人”演化。

2. 发展效益

直接经济效益:推动政企公众两个市场业务量同时增长

通信运营商发展教育信息化2.0时代的2B业务有利于扩大技术应用类业务的生态合作范围,一方面可加大主营管道业务在关联产业领域的覆盖范围,另一方面又强化了集成方案的解决能力。而发展以在线教育为主的2C产品则为基础性业务叠加更多的上层使用价值,解决管道业务同质化竞争困局

企业发展效益:促使主营管道业务转向应用驱动发展模式

教育信息化2.0时代的2B与2C业务将分别从政企市场与公众市场推动现有主营管道业务在使用价值层面形成差异化优势。长久以来,管道业务的主要竞争方式为“更高的速率、更低的价格(网络稳定性为市场门槛),基本上只能通过不断下降的价格换取市场份额,而教育行业业务则为其叠加了额外的应用价值,使其发展模式从技术驱动转向应用驱动。由此,通信运营商一方面得以实现以特定需求带动泛用需求的业务联动模式,另一方面额外的业务厚度又分担了基础管道业务的成本压力。

企业发展效益:增强在经济系统中的市场地位以及与用户的羁绊

此外,通信运营商更可通过教育行业业务增强在经济系统中的影响力,使自身于社会的重要性更加突出。依托5G管道对于数字经济和智能化经济“基础之基础”的特殊地位,通信运营商与相关风口行业企业的关系将变得更加紧密,继而得以直接或间接地将影响力与经济作用从通信领域扩张至有关领域,避免造成产业链地位固化。同时在公众市场的内容产品则推动通信运营商从用户生活中的通信领域跨向教育领域,全面增强自己在公众日常生活中的重要程度,并以立体方式强化企业与用户羁绊。

社会效益:推动教育资源更加公平公正地“再分配”

通信运营商加入教育信息化2.0浪潮、发展新一代教育信息化2B业务,将推动全国教育事业发展迈向新的台阶,从实践中切实提高教育系统对人的培育水平,为实现全面的教育现代化贡献力量。同时,发展以在线教育内容产品为主的2C业务,则将优质教育资源从特定范围传播至全社会多个角落,在网络基建与扶贫政策的协助下,在线教育将打破教育资源生产的不均衡以及削弱资源获取的资本壁垒,由此推动全社会教育资源以更加公平公正方式实现二次分配。

信息化2.0时代通信运营商教育行业业务发展研究


五、结论

发展信息化2.0时代的教育行业业务将为通信运营商在政企与公众市场博得更加宽广的发展空间。在通信行业“提速降费”的政策要求下、人口红利日趋见底的市场环境中,运营商应以更加积极的态度把握技术变革机遇、开拓更加宽广和多样化的企业发展能力,将新一代通信管道作为撬动一切发展可能的契机,以“基础之基础”的特殊地位“变现”各种新兴技术。而在此其中,通信运营商如何利用自身“亲用户侧”特性、把握与各产业的联动、构建生态利益共同体则是最为关键的环节。

此外,教育于每个人而言都是未来发展的重要基础,受良好教育的人在日后发展中普遍能够获取更丰富的社会资源,继而影响其生活水平乃至所处阶层。通信运营商发展教育行业业务、推动教育事业发展,将从源头上协助实现每个人发展可能性的公平与公正,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社会阶层流转通道的开放性,维护我国公共事业以人为本的发展原则。通信运营商深度参与教育行业,实现了企业利益与社会利益的统一,体现了国家与社会、计划与市场的有机结合,为国有经济与混合经济在新常态下的发展发挥模范作用。


参考文献

艾瑞咨询(2020):中国AI+教育行业发展研究报告--2019年,《艾瑞咨询系列研究报告》,2020 vol.3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2017):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国务院文件,〔2017〕35号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2019):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国务院文件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2018):教育部关于印发《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的通知,教技〔2018〕6号

卢晓中,王胜兰(2019):我国教育信息化发展的历史审思与未来路向——从教育信息化与教育现代化关系的角度,《江苏高教》,2019 vol.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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